1938年那个连降八级的湘乡人：从毛主席办公室主任到宣传科长，草地分兵后李卓然的选择与代价

1989年的一个冬夜，病榻上的老人突然睁开眼睛，对守在身边的子女说出了最后一句话：“那年，毛主席北上，没有叫上我！”说完便安详地闭上了眼睛。这位老人叫李卓然，湖南湘乡人，曾经是中华苏维埃政府主席毛泽东的办公室主任。

或许很多人不知道，这个在生命最后时刻还念念不忘1935年草地分兵的老人，曾经有着怎样辉煌的履历。1922年在法国加入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，入党时间甚至早于多数开国元帅。长征途中担任红五军团政委，与军团长董振堂一起承担全军后卫的重任。湘江战役中，为掩护中央机关过江，他的部队第34师几乎全军覆没。

个人感觉，李卓然与毛泽东的关系，似乎从那时候就特别不一般。1935年遵义会议前的一个夜晚，李卓然连夜赶到毛泽东的住处，汇报部队怨声载道的真实情况。在那次改变中国命运的会议上，他坚决批判“左”倾军事路线，支持毛泽东的复出。可能正是这种政治敏感性，让他成为了那个历史转折点的关键人物之一。

但历史有时候真的很奇妙。1935年6月，红一、四方面军在川西会师后，张国焘因为权力野心开始与中央分道扬镳。部队混编时，李卓然所在的红五军团被划入了张国焘领导的左路军。当党中央率右路军先行北上时，留在左路军中的干部们或许都产生了一种“被抛弃”的复杂情绪。

那个在卓木碉召开的“另立中央”会议，大概是李卓然政治生涯的分水岭。面对张国焘的压力，他选择了发言支持南下。徐向前后来在回忆录中提到，当时原红一方面军干部的表态对四方面军官兵产生了误导作用。李卓然的这个选择，客观上似乎强化了当时的分裂态势。

西路军的故事，总是让人感到沉重。1936年11月，李卓然任西路军政治部主任。面对马家军的围剿，部队损失惨重。1937年3月石窝山会议后，徐向前、陈昌浩离队回延安汇报，李卓然被推举为西路军工作委员会书记，率领余部在祁连山中穿行了43天。那个深夜，他召开动员会，对战士们说：“党中央在陕北，红军必胜利！”最终带着400多人到达了新疆。

毛泽东在延安见到李卓然时，肯定了他的“坚韧精神”，但西路军几乎全军覆没的结局，还是让所有主要领导都要承担政治责任。1938年初的那纸调令，大概是李卓然一生中最难忘的文件：从高级将领到军委总政治部宣传部干部教育科科长，相当于连降了八级。

有意思的是，同样因为西路军失败受到牵连的李先念，原本也要被降为营长，但毛泽东得知后拍桌反对：“哪有这种道理！”最后改任新四军支队参谋长。两个人同样的遭遇，却有着不同的结局。毛泽东专门安慰李卓然说：“组织处分有些重，你别在意……现在党内有些同志对西路军的事情还有看法，中央也要照顾大家的意见。”

李卓然坦然接受了这个安排，还说“干部教育对夺取政权至关重要”。他主持编写的《干部教育手册》中强调“政治工作是一切革命军队的生命线”。从军事将领到文宣干部的转型，或许也体现了那一代共产党人的政治觉悟。

1955年授衔时，中央原本拟让李卓然享受副总理待遇，但他主动要求降级。相比之下，如果红五军团军团长董振堂没有在1937年牺牲的话，可能会被授予大将军衔。而李卓然因为脱离了军队系统，最终没有参与授衔。

新中国成立后，李卓然担任中宣部副部长、马列学院院长，在宣传文教战线工作了几十年。1989年他去世时，中共中央的评定是“无产阶级革命家、杰出政治工作领导者”。孙毅将军为他题词“淡泊名利、襟怀坦白”。

但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，那句“那年，毛主席北上，没有叫上我”还是他未解的心结。55年过去了，他依然在想着1935年草地分兵时的那个选择。家人按照他的遗愿，将部分骨灰安葬在了西路军最后一战的甘肃安西。

个人觉得，李卓然的故事或许能让我们更好地理解那个时代的复杂性。在历史的洪流中，每个人都要面临选择，而选择往往伴随着代价。有时候一个决定可能影响一生的轨迹，但更多时候，个体的命运还是会被时代的大势所左右。

历史没有假如，但历史的魅力可能就在于这种偶然性和复杂性。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时代中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，至于结果如何，似乎总是要留给后人去评说了。